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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庄“共产主义自修大学”和“运筹学”

                       康庄“共产主义自修大学”和“运筹学”

    这个故事是从一张照片开始的。
    2020 年 10 月 8 日,周四,李进在插队微信群“桑干河岁月”里发送了由合盛堡公社西双山大队的插友洪毓安转来的一条消息:在沙岭插队的知青傅秋元 10 月 5 日去世。大家纷纷在群里留言,表示哀悼。

    我也留下一言:“江河入海,繁花落地,英雄终归漂去。莫道夕阳西下,为霞遍洒天涯!”
    同日,西双山的胡志宏发出了一张照片,如下:
                                                         

      照片下胡志宏留言:拍照地点:山阴县政府门口,时间:98 年纪念上山下乡 30 周年。我旁边一边是傅秋元,另一边是县长。
    常辛村的魏新华看到胡志宏发来的照片分辨率太低,就@胡志宏:“那张合影能发个原图吗?谢谢!”胡志宏回复:“……我连什么是原图都不懂。”过了一阵儿,胡志宏又往群里发了一遍那张照片,还注明:“扫描版!” 我一看,像素仅仅 73KB。
    接下来的对话,我照搬如下:
    王斯成:@胡志宏 刚才下载了你发到群里扫描版照片,像素仅仅73KB,建议你再扫描一次,注意:扫描设置要选“高分辨率”,且选项一定要选“照片”,像素就能提升到 MB 以上,则更为清晰。
    吉振英: @兆丞 :文道明后来在新成立的朔州巿政府工作,后来巿政府成立驻北京办事处,他任首任主任。
区兆丞:胡志宏,你身边的两个男生是我同班同学。一个是傅秋园,一个是文道明。(看了兆成兄的留言,我确信,傅秋园的 Yuan,一定是“园”,而不是“元”!)
    (区兆丞接着发出一条可怕的,类似诅咒一样的话,但马上又删掉了,可恰恰被我看见。)
    王斯成:@胡志宏 区兆丞刚刚撤回了那句话:“你两边的人都去世了!你要保重!” 可把我吓一跳!真替你捏一把汗!
    区兆丞: @王斯成(大虫堡) 王斯成,谢谢你,我刚才随口说了几句话发出去,觉得有点儿不太合适,就给撤了。
    王斯成: @兆丞 不碍,我和志宏大姐插队时很熟悉的,她不会跟我翻脸。
    胡志宏: 王斯成老弟,是挺熟悉但接触不多听说的多。 当年你有非凡之举日后理工科大咖。 至于照片,我这里的系统老旧,不愿换新的,看来是通不过了,聊胜于无。
    王斯成: @胡志宏 差一点没看到你的留言。建议你留言时最好先@我一下,这样微信会自动提醒我,就不会错过了。你说对我是“听说的多”,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这是运筹学”那句话?你这句话令我受益终生!
    胡志宏: 当年我们村传看的书确实有运筹学小册子,知道了“吨公里”这个概念,可能凑一块儿会说说吧,但名字和人没对上号。
    王斯成: @胡志宏 看来咱们俩之间的那个故事你全然忘干净了。找机会我讲给你听。 对于照片扫描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设置对了就行,你可以找个年轻人帮帮你即可。
    王斯成: @胡志宏 另外,你还是不习惯@一下。
    胡志宏: 对话能力相差太大,今天是否暂停?大家需要空间。
    吴立文: @胡志宏 你按住王斯成在咱们桑群里的微信头像,延时1~2 秒钟再松开,就能@他了。(但愿志宏大姐这次弄明白了!)
     下面就是我和志宏大姐之间的那个故事。
                                      康庄“共产主义自修大学”和“运筹学”
    有一年冬天春节,大家都没回北京,我也跑去康庄,就住在那儿,睡觉时和老杆子(张小彭的外号)头对头。说是冬闲,其实康庄知青小院儿里热闹非凡。
    那个时候,有一位下放到康庄的北大数学系的学生,一有空儿就到知青点来玩。 那个冬天他到知青点给我们上数学课; 杜长庚毛遂自荐当物理老师给大家讲解物理题;而赵杰兵则组织大家看一些马恩列斯的哲学和政治经济学的书,还组织大家讨论。 杰兵笑着说,咱们这就是康庄“共产主义自修大学”。 康庄共产主义自修大学并不只是读书和讨论,也举行围棋比赛。 我的围棋是四中住校时区兆丞教的,虽然不算上乘,但在康庄,横扫! 还打篮球,篮球场是土地面,有一些凸凹不平。 我一到球场上就如鱼得水,满场疯。 杨颐明跑过来跟我说,她最喜欢看我打篮球,身体那么轻,跳得那么高,可以直接把篮球灌入篮筐(那个篮筐比标准的要低)。 杨夸得我心里怦怦乱跳,继而爱上了她。
    那一天胡志宏来到康庄知青点儿,我不知道她到这儿来的目的,但是见她好像很拘谨,坐在一边,脸胀得通红。 我就凑过去,跟她说:我给你出一道题吧。于是我给他出了一道老太太安全过河的题,好像是老太太带了一只猫,一袋米和一只鸡,一次只许带一样,不能让猫吃了鸡,也不能让鸡吃了米。我觉得那道题很复杂,常常拿出来为难别人。 我把题写在一张纸上,放到她面前。 胡志宏眼睛盯着桌上的题,并不急于解题,嘴里喃喃地说:“这是运筹学。” 我当时吃了一惊,心想,这么个小游戏难道是一门大学问? 我不记得胡志宏当时是不是解开了那道题, 但自那以后“运筹学”这三个字却被牢牢印进了我的脑海。 后来在学习、生活和工作中,常常都会碰到有一大堆的事情扑面而来、接踵而至,每到此时,我就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这是运筹学。” 先把所有的事按照轻重缓急排一排,列一个清单,再去一件件处理,果然所有的事情都被安排、处理得井然有序,事半功倍。        今天能够在工作上取得一定的成绩与“运筹学”不无关系。 其实直到今天我都没有读过什么“运筹学”,但是“运筹学”这三个字,却的的确确影响了我的后半生,使我受益良多。为此,我真要感谢志宏大姐!


                                                                                       2020 年 10 月 18 日 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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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傅秋元自述
傅秋元自述
    我,傅秋元,出生于旧中国,十个月时,一场疾病,(后来知道了是脊髓灰质炎) ,使我的右腿残疾,拖着一条半腿,我和新中国一起经历了不平凡的七十年。
    幼年时,文化并不高的父母教会我应当怎样作做人,应当怎样生活。他们告诉我,要做一个要强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诚实的人,一个能战胜困难的人,一个有用的人。
    他们教会我几乎全部生活技能。从扫地摘菜到洗碗刷锅,糊窗户,安烟筒,挖菜窖、渗水池,蒸馒头,捞米饭,做菜肴,备年饭。连女孩子要学的洗衣服,补补丁,拆织毛衣,拆棉衣,缝衣服,拆洗被子,缝被子,甚至做棉衣棉裤,还会纳鞋底。妈妈还教会我踏缝纫机,在她病重时,还教我剪裁裤子衬衫,教我用缝纫机缝制。他们怕我娶不上媳妇,一个人受制,这是多么伟大的父母呀!
    七岁了,我竟考上了几百孩子报考,只收七十人的北师二附小,这七十人中,还有三分之一是北师幼儿园保送的。这所学校是西城区重点小学。我又是特级教师关琦教了一至四年级的学生。二附小的老师培养了我浓厚的学习兴趣,打开了我面前科学知识的大门,让我一辈子在学习知识的海洋中拼搏。二附小的老师让我养5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和方法,使我以后无论上中学,大学,还是工作中学习,以至自学,都能很快的掌握知识。优秀的小学生活使我顺利考上了全国有名的北京四中。
    由于北京四中的优良的教育传统,学生们对数理化,天地生,文史哲,各类基础学科的特点和掌握知识的方法都有了初步的了解,为我们以后进一步学习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当年的四中学生全淘过茅房,学校有菜地,种菜,庄稼,果树,还养猪,同学们养成了良好的劳动习惯。由于特殊的原因,我有幸在四中读了八年书。
    可以这么说,新中国的前十七年,培养了我这个即将成才的‘’高中生后"。动乱的十年和调整的三年,我经过一次三级跳。
    1968 年底,在将病重的妈妈送终之后,二十岁的我,怀着难过的心情,下乡到山西省山阴县薛圐圙公社沙岭大队插队,由北京的中学生变成了农民,且不说思想上的煎熬,生活的艰苦,劳动的辛劳,单是 69 年春节险些被火烧了,70 年患副伤寒高烧一周,最高 41.2℃,后来回去时,又险些命丧刚发过水的桑干河这三次遇险经历,现在想来也是惊心动魄了。
    1972 初,我按政策病退回北京,刚刚在家用姐姐的一本大学微积分习题集,自学完微积分,就被街道办事处分配到福绥境造纸厂当了一名司炉工,虽然这只是街道办的集体所有制工厂,但也算跨入了工人的队伍。           1977年恢复高考,工厂让我们参加了,我有幸达到录取线,艰难的通过体检,但因未被心中向往的南京大学天文系录取,我又填写了不服从分配,结果丧失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于是老老实实的烧锅炉,学习电气焊,水暖工,慢慢的熬成了锅炉班长,维修班长。这期间,与和我风雨同舟四十年的妻子结婚了,我们养育了让我们骄傲的女儿,她成为可以独立的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我们共同伺候了奶奶和爸爸两位老人,奶奶去世那年 96 岁,无疾而终,在家里和睡着一样,安详的离开了我们。爸爸也是在八十岁生日那天,突发疾病,几个小时,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就在家中离我们而去。可能是老人太心疼我们两个残疾人近二十年对他们的照顾吧!
    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呀,您们养我们小,我们就应当让您们安度晚年,您们毫无痛苦,高高兴兴离我们而去,我心里很欣慰。
    改革开放四十年,我又遇见两大喜事。一是厂里将我调到供销科,当了所谓干部,仍是工人指标。1983年,让我们考北京广播电视大学,结果考上了,由于供销学习的是企业管理专业,需要脱产三年学习。于是幸福的过了三年年拿着工资,记得也有四十多元或五十多元了。
    大学毕业后,我先后取得了助理经济师职称,后经过考试取得经济师职称,算是中等职称了。我还业余去学习了会计知识,并考取了会计证,可以从事会计工作,我业余去朋友的单位当会计,熟悉业务。
    1991 年,社会上刚开始有可以家庭用的计算机,当时是海华机,只有 512k 内存,和一个五吋磁驱,和当时十八吋彩电同价。回来后拼命学习,我们当年学的是注音字母,所以从汉语拼音恶补。好在单位同办公室同事也有此好,我俩共同学习,当时技术进步很快,,我们从开始加内存条,加三吋磁驱,到后来,加硬盘,后来把我们的机器整成 286 水平了。我一直到换 486 才请专业人员装的。软件也是从零开始,从 DAS 命令开始,BASIC 语言,DBASE 语言,全接触过,就这样,我成了计算机发烧友了,可以用计算机写文章,编些工作中
小程序用,也很是自豪。
    机会终于来了,1996 年,中国质量报社由于会记改制和要上计算机电算化的需要,希望找一名企业管理专业毕业,懂计算机使用,并且是会计人员,这种人才,现在,到处都是,但当时,确实还不多。经过街坊,小学同学,中学同学的努力帮助,我看了该单位的财务资料,利用业余时间,写了万余字的分析文章,并输入电脑,交回报社,经过艰难的工作,据说,最后,报社用一个当年应招的大学生名额,把我招了进来。中国质量报社是国字号事业单位,虽是自收自支单位,但不足百人,确是正局单位,员工几乎全是大学生,或是和局里有千
丝万缕的联系。我这个街道集体所有制的小工人,一下子到这个单位,简直是一步登天。更何况我还是 48 岁的残疾人。那年,我闺女考上了大学,我家双喜临门。
    我离开工厂三年多,工厂被上级单位转給其他经营者,不久,工厂停工,工人下岗,虽是改革开放的必须,但这成立于五八年大跃进的工厂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作为我一生工作最长的单位,我在这二十四年,也做过管理人员,也多少有些遗憾。
    调到报社改变了我的后半生。生活稳定,也有空回报和我劳累一辈的妻子,先后陪妻子去过大连,青岛,烟台,九寨沟等地。但不幸的是 2002 年,妻子患上了肺心病,第一次住院 ICU 抢救,出院后开始使用氧气机,并开始吃中药。从此开始了漫长的治病养病过程。

    2003年,在女儿的努力操作下,为了妈妈能有一个好的养病条件,我搬到了回龙观的新家,这是我们自己买的房子,当时是倾其所有,又银行贷款 17 万元,经过努力,终于在退休前还清了贷款。这也是我的骄傲,我一生只搬过一次家,我生在大乘巷,在那里住了五十五年,最近几年回去看过,我自己盖的平房还在。
    2007 年我又迎来了喜事,我的小外孙女出生了,我把自己网名改成百万富翁,千金的千金,不是百万吗。从此,我和妻子开始享受这天伦之乐。这年,妻子再次住院 ICU 抢救,从此开始用呼吸机。

    2012年,妻子又一次住 ICU,这次时间比较长,出院后,和孩子们商议,孙子也大了,他们自己搬出住了,先是租房,后来也买了自己的房子。孩子也历练出来了。
    从此,开始了我和妻子的准二人世界,每天外孙女放学回来一起晚餐,每周孩子们过来一起吃顿饭,共享天伦之乐。妻子身体好时,我们也会去白洋淀妻子老家看看,也曾去兴城,北戴河,张北天路,蔚县等近处短期游玩。
    2014 年,我骑车撞上公交车,脚踝处外皮损伤,最终不得住院植皮手术,这是我此生的第一次住院和手术。

    2015 年是我们小学同学相识六十周年,春节后,我就开始联系同学,终于在六月成功组织了第一次活动,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在老师和同学们努力下,2016 年 5月 4 日,完美的组织了北师二附小师生联谊会,北京电视台当晚还有报道。
    2016 年 10 月,我因体检查出肺癌,住院手术,还好,是非小细胞癌,没有进行放化疗的治疗,只是定期检查。
    2018 年 1 月 7 日晨 3:54,妻子在摘下呼吸机后,一句话也没讲,突发心梗去世。她与疾病抗争了十五年,终于用这种最不拖累我的方法离开了我。妻子勤劳,朴实,心胸开阔,对生活充满乐观,她身上有好多我应当学习的地方,她走了,我每次遇到事情,都会想,如果她在,会怎么做,用来鞭策教育自己。
    妻子去世后,我的姐妹亲人们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外甥女专从山西来陪我。我的同学们想方设法地关心我,怕我孤单,几个小学同学轮班每天有人和我电话或视频,初中同学年初二来陪我过年,胡克一大哥还陪我住了好几天,高中同学也来探望。我深深感到人世间的温暖。
    2018 年 10 月,我和小学同学一起去厦门克俭姐处旅游,这是我这辈子最愉快的一次旅游。
    2019 年 3 月,我和姐姐去太原看望表姐一家,受到热情接待,我们参观了山西的古迹。5 月,去天津游玩。6 月,和姐姐一起去吉林避暑。8 月过生日,女儿一家去张北天路游玩。回来后,在 9 月 9 日,
又和老师同学们一起,完美组织了《我们的二附小》一书的发放仪式。
    2019 年 10 月 5 日,腿开始感觉不合适,10 月 8 日开始在北大国际医院看病检查,10 月 10 日,两腿不能走了,10 月 15 日凌晨,下半身失去知觉,小便失禁。下午 13:39 住进医院,开始了漫长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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