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干河畔's Archiver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04

常乐:插队生活回忆(1~28)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1-01-08[/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北京市 [/color][size=3][color=#660000][quote][size=3][color=#660000]这是从美国的一个中文论坛转摘的一篇回忆文章。作者插队在合盛堡,他同班同学大多数在快乐村,具体是谁,看看文章不说自明[/color][/size][/qu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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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center][b][size=5][color=#0000ff]常乐:插队生活回忆(1) [/color][/size][/b]
2010-7-9 09:08 PM| 发布者: 万达一号[/align]
[b]开头的话[/b]
        在大批知青上山下乡的岁月里,我也被卷入其中,到农村插队,一呆就是将近五年。当时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选择,下去是不情愿的。在农村,尽管接触到不少城里没有的事物,增长了见识,但由于平常是用原始的方式干农活,大部分时光都荒废了。另一方面,我们还是利用工余和农闲时间,尽可能干些想干的事,包括阅读各类书籍,畅谈读后感,自修没学过的课程,以及玩乐器,学画画,打球,唱歌,下棋,打牌,“偷听敌台”,游山玩水等。说起这些,真是“各村都有许多高招儿”。到后来有招工招生的机会时,不少人又把平时积累的知识和 “特长”当作找出路的敲门砖。我也凭着在乐器上现买现卖那两下子,加上有好友舍己相助,终于离开了农村。总之,那几年的经历是很难忘的,对后来的生活也有深远的影响。这里我想把插队生活中的一些片段真实地记述下来,愿和对此话题感兴趣的朋友们分享,同时对自己也是一个交待。

[b]不得已的决定[/b]
        1968年,虽然是在文革期间,学校已是一片萧条。军宣队和工宣队搞过几次“复课闹革命”,都没“复”起来。渐渐地,出路问题摆在大家的面前。开始是有少数同学主动要求上山下乡,他们中有人是要在农村干一番事业,有人是想在艰苦的劳动中证明自己。对这些,我都能理解,也很佩服,尽管我自己不是那样想的。
        很快,上山下乡就成为大势所趋,上级的分配方案就是要绝大部分人下。我校六六届在68年夏秋之际走了两大批,一批是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一批是去内蒙古土默特左旗插队。接着轮到我们六七届:当年十月,全市各中学陆续公布了第一批方案,是到山西插队。西城区的大部分学校是到雁北专区,我校是到其中的山阴县,年底走。
        当时表面上还是让大家报名。但在那种形势下,如果不想上山下乡,一般都得有点理由,比如本人有病,或是独生子女,或家里需要有人照顾等。我没有这些理由,虽然并不愿意下,但考虑到没有别的出路,如果这批不走,听说下一批是去陕北插队 (后来果然是),条件比山西还艰苦,离北京更远。当时学校也有很少参军和留在北京工作的名额,但我由于“家庭出身不好”,自知那些对我是不可能的。经过一番犹豫,还是不得已报了名。全校共有二百多名同学报,大多数是六七届的。
        报名后分组,一个组要去一个生产大队,就是一个自然村。分组的原则是自愿结合,因为同组的人将长期生活在一起,需要安定团结。由于我一直住校,选择了由同宿舍同学组成的一组,算我共八个人,老高二和我们老初二的各四名。
        就在即将出发的前几天,毛的又一个最新指示发表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他们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
        不必说,这对当时已经是大势所趋的上山下乡运动,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全校又有好几个同学加入了这批要走的行列。我们宿舍的一个高中同学,本来为了躲避下乡,已经搬到北京的亲戚家住了 (他家也在外地),听了广播,连夜赶回学校来报名。问他怎么改变主意了,他一脸无奈,只说了半句:“最新指示……”

(未完待续)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18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1-01-10[/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color]




[align=center][font=楷体_gb2312][color=#0000ff][size=5][b]常乐:插队生活回忆(2):离开北京[/b][/size][/color][/font]

[/align][indent][color=#660000][quote][color=#660000]摘要: 离开北京 出发的时间是12月24日清晨。那天到车站送行的主要是家长及兄弟姐妹,同学不算多,因为不少人已经走了。哥哥和他的几位好友也来送我
[/color][/quote][/color]


[color=#660000]离开北京[/color]
[/indent][align=left]       出发的时间是12月24日清晨。那天到车站送行的主要是家长及兄弟姐妹,同学不算多,因为不少人已经走了。哥哥和他的几位好友也来送我。上车前,哥哥低声对我说:“有什么需要的就来信。”其实这话他已说过几遍了。我点点头,和他们一一握了手,就上车了。在开车前的几分钟,我在车窗口和哥哥四目相对,谁也再没有说出什么来……
       哥哥是我当时在北京唯一的亲人。我家兄弟和姐姐共五个,父母一直走外地,姐姐,哥哥和我,后来还有三弟,是在北京由姥姥带大的,只有最小的四弟一直跟着母亲。我上小学六年级时,姥姥去世了,我开始住校。65年,姐姐高中毕业,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没被大学录取,去了宁夏生产建设兵团。年龄还小的三弟不得不回到在外地工作的母亲身边,北京就只剩下哥哥和我。哥哥早认准这样的家庭出身上高中没有出路,就在初中毕业时上了个中专,也住校。眼下我又不得不离开北京,哥哥的心情可想而知,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好受……
       车开了,我和同伴们就是这样离开了故乡北京,开始了前途莫测人生之旅。火车驶离站台后,看到我们组一位老高二的学长L 忽然掏出手绢,低头捂住双眼,无声地哭了。其他同学虽然没哭,也都情绪不高,半天没人说话。后来还是一位专程护送的老师开始宣布注意事项,才打破了沉寂。
       老师讲到车上主要有四所学校的共800多名同学。这里有一件事要先交待一下:原来北京的中学有些是男女分校。在安排上山下乡时,多把男校和女校互相搭配,分到同一地点。领导上这样安排,听说是为了以后大家好找对象,便于安家落户。这种说法虽然有些牵强,但也可能沾点边。当时已知和我校同去山阴县的是师大女附中,此外西城区我们知道的几所学校和要去的地点是:
       八中和女六去浑源;
       三中和女一去大同县,
       六中和丰盛学校 (原女九中)去朔县;
      十三中和女三去左云,
       三十五中和女八去阳高,等等。
       当时我们车上就是去山阴和朔县四所学校的同学们。
       老师讲话后,车上的气氛松弛了一些。记不得是谁起的头,把随身带的好吃的拿出来请大家吃,于是大家都纷纷往外掏,以至每个车窗前的小桌上都堆满了。这些显然是家里和亲友们送的,都是些当时北京能买到的最好的点心,糖果等。尽管大家心情不佳,还是多少尝了一点。记得当时有个同学说,感觉咱们好像不是要去农村插队,而是要去哪儿玩儿似的;还有个同学说,好像是在做梦。我很理解他们说的,自己也有类似的感觉,有点恍惚,又有点麻木。后来就随着车厢的晃动,昏昏沉沉地睡着了。[/align]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19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1-01-13[/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北京市 [/color]




[align=center][size=5][b][color=#663300]常乐:插队生活回忆(3):初到县城 [/color][/b][/size]
2010-7-17 11:27 PM| [/align]

[color=#660000][size=3][indent][quote]摘要: 初到县城  我们乘坐的专车先沿京包线至大同,再沿北同蒲线向南。天擦黑,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 岱岳镇[/quote]
[/indent][/size][/color][size=3][color=#333333]初到县城

    我们乘坐的专车先沿京包线至大同,再沿北同蒲线向南。天擦黑,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 岱岳镇。这是山阴县政府所在地,人们习惯地称之为“县城”。我们要在这里学习一整天,然后分头下到各村。
    排好队一走出车站,就听到锣鼓喧天,看到夹道欢迎的人群。他们敲锣打鼓,喊着“热烈欢迎首都知识青年来我县插队落户” 等口号。我们跟着领队也边走边喊 “坚决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等,很热闹。记得有些小孩挺逗的,一边随着我们的队伍走,一边侧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
    到县政府大院吃过晚饭,我们被安排在党校住下。因为那里是经常培训农村干部的地方,很多房子里都有大通炕,一个炕上能睡十几个人。
    第二天开大会,先由领导讲话,主要是宣传本县的“大好形势”,也介绍了一些当地的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雁北专区因地处雁门关以北而得名,是山西省最北边的专区,首府是大同。由于耕作条件不怎么好,经济上也是最穷的专区之一。山阴县在本专区的中部靠南,地形主要有一个叫“桑干河谷地”的平川,以及平川边缘的一些山地,丘陵。介绍说,我们这些北京知青已被安排在条件较好的三个公社 (相当于后来的乡),都是在平川,离铁路和县城也比较近,等等。下午有护送的老师和知青代表讲话,大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和表态。
    利用会后的时间,我们抓紧在县城里转了转,主要是想尽量熟悉一下环境。因为以后如果需要什么日用品之类的,恐怕得到这里来买了。县城不大,真正比较热闹的只有一条街,县政府,百货商店和唯一的饭馆都在这条街,此外还有几家小店铺。有一个小肉铺,说是每天上午有猪肉卖,不多,卖完为止。后来我们在村里实在馋的时候,曾专门到镇里来买过肉。
    当晚是欢迎晚会,先是小节目,有县剧团表演的歌舞,女附中的十几个同学也表演了舞蹈,也就是“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之类的。然后是县剧团演的晋剧<沙家浜>选场。那是我第一次看晋剧,又叫山西中路梆子,感觉挺新鲜的。
    第三天早饭时,领导安排同一村的男女生在一个桌,也算是见个面。记得当时大家好像都很冷淡,连互相打个招呼,问个好也没有,只是双方组长在老师的安排下交换了本组成员的名单,让大家传着看了一下。我看到一张小纸上写着六个陌生的名字,得知就是站在饭桌另一侧的那几个女生,如此而已。后来到村里,男女生之间并不很融洽,其它各村的情况也大同小异。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来自男校或女校,缺少和异性同学交往的经验,但明白这些已经是后来的事了。
    吃过早饭,各村里来接人的大车纷纷赶到了。我们要去的村是村党支部书记(第一把手) 带着来的。见过村支书,我们把行李装上车,和护送的老师及其它村的同学道了别,就坐上车出发了。 [/color][/size]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20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09-25[/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color]




[align=center][b][font=仿宋_gb2312][size=5][color=#000080]常乐:插队生活回忆(4):来到村里的第一天
[/color][/size][/font][/b]2010-7-22 08:05 AM|[/align][color=#8b0000][indent]
[color=#8b0000][size=3][quote][color=#8b0000][size=3]摘要:  插队生活回忆(4):来到村里的第一天  从县城到我们村约有十七八里[/size][/color][/quote][/size][/color][/indent]
[/color][size=3][color=#333333]插队生活回忆(4):来到村里的第一天
      从县城到我们村约有十七八里,一路上基本是平地,只有些不大的上下坡。冬天,耕地里没有庄稼,还有大片荒地,由于有盐碱,地面呈灰白色。天气比北京冷一些,远处的群山上还能看到点点残雪。大车很慢,约莫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快到了。远远看去,只见村庄的房屋和院落的土墙连成一片,呈浅黄色。村口已经有人群在等候欢迎了,站在最前面的是小学生。我们连忙下了大车,排好队向前走。进村时,又是一阵锣鼓和口号。
      我们先被迎进大队部,一进屋就让我们上炕。因为冬天炕上比较暖和,当地的习惯也是请客人上炕坐。支书为我们介绍了其他几位大队领导,然后让我们各自说出自己的姓名,这样大家才算互相认识了。主人还专为我们烧了开水,用碗倒给我们喝。因为是盐碱地,水有点咸味。
      聊了一会,支书就带我们去吃午饭。饭是大队安排在临时的知青厨房由一位老乡给做的。那是我们到村里的第一顿饭,记得是炸油糕加肉烩菜。油糕是黄米面做的,有点像江米面,粘的,黄颜色,糕里包了些菜馅,用胡麻油炸的;肉烩菜里有猪肉片,土豆,洋白菜等。说老实话,当时觉得这饭并不可口。但支书已经告诉我们,这是当地最好的饭,过年或办喜事时才能吃到。
      饭后,队干部分头带我们到几个临时的住处。因为在我们的住房没盖好之前(政府给每个知青二百元安家费,其中主要是建房费),大队安排我们在几个老乡家暂住,临时的厨房就在其中一处。
      我和另外三个男生被安排在一位姓吕的贫农家里,夫妻俩都是四十来岁,有两男两女四个孩子 (大女儿已经出嫁)。男主人一看就是那种特老实的人,很少说话;女的倒是爱说爱笑的。他家有一间房腾出来给我们住,不清楚大队是不是为此给一些报酬,反正房东对我们都是很热情,很照顾的。
      下午又忙了一些“安营扎寨”的杂事,把我们用的煤和柴禾拉到住处等。当时村里已经通了电,但只有大队部,电磨坊,小学校等几处有电灯,老乡如果想自己家有电,必须自己出钱买从街道电线杆子到住家这一段的电线,所以我们住的老乡家当时都没有点灯。我们决定,自己出钱,尽快把电拉过来装上电灯。                        
      晚上没别的安排,我们都抓紧在煤油灯下给家写信报平安。信封,信纸,邮票,浆糊等都是自己从北京带来的,就是怕到了村里不好买。关于村里的邮件,我们得知,邮递员除了周日每天上午来一次,可以把要发的信贴好邮票请他带走。县安置办公室还为每个村的知青订了一份<人们日报>,大队还订有<山西日报>和<参考消息>,都是能看到前一天的。这些也给了我们一点类似安慰的感觉。
      写过家信,我们在炉灶上热了点水,洗了洗脸和脚,就躺下睡了。可能是因为换了环境,我半天也没睡着。通过炉灶里余火的亮光,隐约能看见深褐色的屋顶,脑海里不由得回想着几天来的所见所闻…… 因为我们要求第二天就开始干活,但村干部们却都说不急,所以还不知道明天干什么呢,至于以后的日子,心里就更没底了…… [/color][/size]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22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09-25[/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color]




[align=center][b][font=仿宋_gb2312][color=#000080][size=5]常乐 插队生活回忆(5):我们村的概况
[/size][/color][/font][/b]2010-7-26 09:34 AM| 发布者: [url=http://www.smallstation.net/home.php?mod=space&uid=11][color=#0000ff]星光[/color][/url]|
[font=仿宋_gb2312][size=3][color=#8b0000]
[/align][indent][font=仿宋_gb2312][size=3][color=#8b0000][b][quote] [font=仿宋_gb2312][size=3][color=#8b0000][b]摘要[/b]: 插队生活回忆(5):我们村的概况[/color][/size][/font]
[font=仿宋_gb2312][size=3][color=#8b0000]     尽管我们要求早点开始干活,但当地的习惯是从秋收完毕到来年正月十五都不干活,叫做“冬闲”[/color][/size][/font][/quote][/b][/color][/size][/font][/indent][/color][/size][/font][font=宋体][size=3][color=#333333]     尽管我们要求早点开始干活,但当地的习惯是从秋收完毕到来年正月十五都不干活,叫做“冬闲”。按照上级指示,大队安排我们利用冬闲时间“访贫问苦”,还到社员家里宣传“元旦社论” (即<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编辑部 1969年元旦发表的社论,被认为是代表“党中央的声音”),就是念报纸。
     通过领导介绍和实际接触,我们了解到村里的一些基本情况:
     当时全村有二百多户人家,九百多人口,分为四个生产队,经济核算是以各生产队为单位。我们去的前一年遭了水灾,收成很不好,一个工 (10分) 只有一两毛钱,口粮每年每人260斤。当时的政策是,无论男女老少口粮标准都一样,所以老乡愿意多生小孩,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口粮。
    全村有可耕地三千多亩,人均三亩多。这本不算少,但由于土地贫瘠,产量很低,所以很穷。耕作方式相当原始,只有在大片的耕地上,一年能用县里来的拖拉机翻两次地。生产主要靠种粮食,以玉米等五谷杂粮为主,小麦因为产量低,种得很少,所以平时吃的绝大部分是粗粮。经济作物有胡麻,黑豆等,基本是本村自用。有不大的菜地,种些土豆,洋白菜,胡萝卜,菠菜,蔓菁,菜瓜等,产量有限,也是为本村人自己吃。
    集体副业很少,有个碱坊,是用盐碱地上扫出的碱土,加水下大锅熬,制成深褐色的碱块,拉到县城去卖。村里的大车在农闲季节,能揽点运输的活。电磨坊主要为本村社员服务,按加工粮食的重量记一点账。油坊只在秋冬季节干一阵,把收获的胡麻轧出油分给社员。此外,有些农民家有少量的家庭副业,常见的是养猪,羊,鸡,兔等,规模都很小,既自己吃,也卖点钱。还有私人的豆腐坊,铁匠 (打小农具),瓦匠 (盖房),以及劁猪的,赶毡子的等,都是亦农亦工,小打小闹。
    政治上,1947年共产党来到并开始土改,分了田,划了阶级成分。地主,富农和反革命分子有十多户,约占全村的百分之五到十。其余的,贫雇农和中农约各占一半。可能是各地的土改不太一样,中农没有进一步分上中农和下中农。村里的支书是47年入党的老党员,由于认字有限,一直就在村里当干部,58年下去过一段,后恢复;文革初靠边站了,后又恢复,直到我们去。
    全村有少一半人姓冯,是村里的“大姓”,此外还有几个“小姓”及一些“单门小户”。我们曾看到冯家的家谱,是老乡偷着拿给我们看的,因为那时这东西属于“四旧”。据这家谱记载,冯姓家族最初是在明洪武年间,随着在洪洞县大槐树下集合的移民而来。最初只有一个叫冯尚万的男人,到本村时,这里只有几户人家。后来冯家逐渐人丁兴旺,成为全村的“大姓”。
    村里有一所小学,校址可能原是一座小庙,像个四合院,南面是个坐南朝北的戏台。孩子们可以在这里上到小学毕业,初中就得到外村上了。绝大多数孩子初中毕业后都回村务农,到县城或其它什么地方上高中或中专的极少,当然也有,还有以后考上大学的。我们生产队队长的大儿子就是文革中的大学毕业生,分配到县城的岱岳中学教书。
   后来从其它村的知青那里慢慢得知,当地各村的概况基本大同小异。[/color][/size][/font]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24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09-25[/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color]




[p=30, 2, center][b][font=仿宋_gb2312][size=5][color=#000080]常乐:插队生活回忆(6):可笑的一幕[/color][/size][/font][/b] [/p][p=30, 2, center]2010-7-30 12:12 PM| 发布者: 星光
[/p][font=仿宋_gb2312][size=3][color=#8b0000][/color][/size][/font][indent][font=仿宋_gb2312][size=3][color=#8b0000][font=仿宋_gb2312][size=3][color=#8b0000][quote][font=仿宋_gb2312][size=3][color=#8b0000]摘要: 刚到村里那段时间,我们除了几个队干部和房东,几乎谁也不认识。根据上级的指示,我们应该主动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color][/size][/font][/quote][/color][/size][/font][/color][/size][/font]
[font=仿宋_gb2312][size=3]
[/size][/font]
[font=宋体][size=3][color=#333333]  刚到村里那段时间,我们除了几个队干部和房东,几乎谁也不认识。根据上级的指示,我们应该主动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但有一个问题,在那大讲阶级斗争的年月,知青是不应该主动和地主富农等 “阶级敌人” 打招呼的。于是大队领导按照上级指示召开了一个特别的会,让我们认识一下村里的 “阶级敌人”,以便避免和这些人有任何来往。当时的 “阶级敌人” 又叫 “五类分子”,即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和右派五种类别。我们村没有坏分子和右派,实际只有前三类。
  到了预定的开会时间,我们来到大队部。村党支部书记已经在那里等候,他让我们上炕坐。支书有五十多岁,个头不高,较瘦,两眼炯炯有神,显得很精干。他一直亲自安排接待我们的工作。
  等了一会儿, “五类分子” 们才陆续到来。因为村里人没什么时间观念,通知人们开会得一个一个去叫。支书让他们站在地上。等基本到齐了,有大约十四五个人,地上站得满满的。他们看上去和其他老乡没什么两样。支书宣布开会,他先解释了一下这个会的目的,然后开始向我们一个一个地介绍这些 “五类分子”。他们当中,大部分是地主和富农,此外还有三个反革命分子。其中两个是因为当过阎锡山部队的连长,按照当时的规定,当过反共军队中的连长以上者 (包括连长) 为反革命分子。另外一个本来很穷,是因为土改时伙同两个外村人,在路上拦截一位八路军武装部的部长,企图将其短枪劫下拿去换钱,未遂,被制服后,划成反革命分子的。
  令人有点儿不解的是,支书在介绍这些人时,口气相当温和友好。介绍到比他年长者时总是说:“这位老汉是……”  更加奇怪的是,这些 “五类分子” 也没有丝毫沮丧的神色,反而都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介绍到他们时,还一个个向我们点头致意。以前看到在这种场合, “阶级敌人” 一般是做出 “低头认罪” 的姿态,而当时这帮 “五类分子” 可没有一点儿那种意思。
  在炕上,我们男生和女生两位组长 (都是老高中的) 小声商量了一下,决定等支书介绍完以后,由女生组长代表我们讲几句话,然后喊几句革命口号,以便把这 “不太正常” 的气氛 “扭转” 一下。记得女生组长讲话的大意是,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在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中,我们会坚决站在贫下中农一边。你们这些五类分子只许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不许乱说乱动,等等。这些都是当时的套话。
  接着,另一个女生开始带领大家喊口号。她刚领喊了一句 “念念不忘阶级斗争”,更加奇怪的场面出现了:在我们喊的同时,看到除了支书跟着喊以外,那些 “五类分子” 也挥动着手臂,装出跟着喊的样子。虽然他们并没有听懂领喊的是什么,但嘴却是一张一张的,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笑嘻嘻的。我们还没来得及多想,领喊又喊出了第二句:“念念不忘无产阶级专政”,那些 “五类分子” 还是一样假装跟着喊。他们那样子不像是在故意捣乱,而是好像在做他们认为应该如此的事。这一幕实在太滑稽了!我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我看到好几个同伴也在使劲咬着嘴扭着头,尽量不看那些人。当喊完第三句:“念念不忘突出政治”时,我们发现那些 “五类分子” 还是如此。领喊的女生实在忍不住了,她满脸涨得通红,对着那些人大声嚷道:“你们别喊了行不行?” 那口气就和小孩儿吵架差不多。她这一嚷,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那些 “五类分子” 并没听懂那个女生嚷了什么。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支书给解了围。他伸出双手向下挥动着,对那些人连声说:“ 咱们不用喊。咱们不用喊。” 这样,在我们接着喊最后一个 “念念不忘” 时,那些人才不再跟着喊了。值得注意的是,支书也不喊了。我们又喊了两句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等口号,会就散了。
  事后我们在一起议论,觉得支书真是挺有意思的。他不但对 “五类分子” 们那么客气,还居然和那些人称 “咱们”! 他可是个老党员啊,这不是有点儿 “敌我不分” 了吗? …… 当然后来我们想明白了。回想在那个会上,我们觉得支书和 “五类分子” 们可笑,实际真正可笑的是我们自己! 顺便说一句,我们的两位组长和那个带领喊口号的女生可都是好人。他们如果想起此事,相信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color][/size][/font][size=3][color=#333333] [/color][/size][/indent]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24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09-25[/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color]




[p=30, 2, center][font=楷体_gb2312][size=3][color=#8b0000][b][font=仿宋_gb2312][size=5][color=#000080]常乐:插队生活回忆(7):真正的再教育[/color][/size][/font][/b]
[font=宋体][color=#000000]2010-8-2 11:15 PM| 发布者: 星光[/color][/font][/color][/size][/font][/p][font=宋体][size=3]
[/size][/font]
[font=宋体][size=3][size=3][color=#800080][/color][/size][/size][/font][indent][font=宋体][color=#800080][font=宋体][size=3][size=3][color=#800080][quote][font=宋体][size=3][size=3][color=#800080]摘要:  过了阴历正月十五,按照当地的习惯,人们开始干活了。我们15名知青也被分到四个生产队,由各队队长派活干[/color][/size][/size][/font][/quote][/color][/size][/size][/font][/color][/font]
[font=宋体][siz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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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宋体][size=3][color=#000000]  过了阴历正月十五,按照当地的习惯,人们开始干活了。我们15名知青也被分到四个生产队,由各队队长派活干。开始主要是做一些春耕的准备工作,比如把牲口棚里积攒的肥料刨出来,用小手推车运到地里等。
  一天,生产队长派我跟着两位社员去一个地方“堵水”。因为前一年夏天发了水灾,一部分耕地被淹了。冬天,没有完全退去的水冻成了冰,眼下初春冰化了。队长就是派我们去把冰水堵在地的外边,不让水再往地里淹。
  我认出这两位社员一名是贫农,另一名却是地主。他们都是四十来岁,从路上到地里,不断地聊天,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那种“敌对的”阶级成分。我却觉得有点不自然,不太敢和那地主说话,因为自己本来已经是 “家庭出身不好”了,怕再被扣上个“同情地主”之类的帽子。所以我在路上和开始干活时,一直没怎么说话,有什么问题,就问那位贫农。
  工间休息时,他们两位开始抽烟。一个带了旱烟,一个带了水烟,抽了一会儿,又换着抽起来,真是不分你我。他们边抽边聊,还把我也拉进来,问我家里有什么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挣多少钱等等。那位地主好像根本就没看出我的顾虑,和那位贫农一样,东一句西一句地问我话,和我聊,说到高兴处还嘿嘿地乐。看他们那样,我也放松了许多,心想就这么聊天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次是我最早近距离地接触地主,同时也清楚地看到那位贫农是怎样和地主相处的。后来我们在村里呆的时间长了,才逐渐发现老乡们自有一套待人处世的准则和方式,不受人们阶级成分的左右。村里人见了长辈,不论对方是贫农还是地主还是什么其它成分,一概称 “某某叔” 或 “某某爷”。那些 “五类分子” 和其他老乡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通常所说的贫下中农和 “五类分子” 之间的敌我矛盾和阶级斗争实际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们后来再和那些“五类分子”们接触,也不觉得不自然了。
  当然如果仔细观察, “五类分子” 和贫下中农还是有点区别,那就是“五类分子”多数比较谨慎,碰到政治性话题,往往就不多作声了;而贫下中农则敢说真话,实话,口无遮拦。例如我们村的农代主任 (相当于过去的贫协主席),一位雇农,曾多次说过:“过去给地主干活管够吃,能吃饱”,“ 六二年可饿痛啦” 等等。贫下中农的这些言行,才是对我们真正的再教育。
  后来辗转听说,文革后,那位当年和我一起“堵水”的地主得到了平反,因为他在土改化成分时只有 16周岁 (未满 18岁),所以他只是地主家庭出身,本人并不是地主。[/color][/size][/font][font=Arial][size=3][color=#333333] [/color][/size][/font][/indent]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25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09-25[/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color]




[p=30, 2, center][b][font=仿宋_gb2312][size=5][color=#000080]常乐: 插队生活回忆(8): 做饭,粮食,“救济”与吃肉[/color][/size][/font][/b]
2010-8-5 09:12 AM 发布者: 星光[/p]
[color=#800080][/color][indent][color=#800080][color=#800080][quote][color=#800080]摘要: 到村第一天是大队临时安排人给我们做的饭,只过了一两天,我们就决定自己做了。一来是那老乡做得不大合口味,二来是怕他做的不卫生,还是自己做[/color][/color][/color][color=#80080][size=12px]吧[/size][/color][color=#80080][size=12px][/quote][/size][/color][/indent][indent]
[color=#333333]      到村第一天是大队临时安排人给我们做的饭,只过了一两天,我们就决定自己做了。一来是那老乡做得不大合口味,二来是怕他做的不卫生,还是自己做吧。
      自己做就有一个谁做的问题。开始有男生提议全由女生做,男生可以把因做饭误工的工分补给女生。但这建议立即遭到全体女生的反对,她们竟有人提出针锋相对的相反意见,这显然行不通,于是决定大家轮流做。开始是一人做一天,但很快发现不行。因为只做一天是短期行为,有些人就好歹凑合做点,反正第二天就轮别人了,该由谁去加工粮食责任也不够明确,厨房也比较乱。于是又改为每人轮一星期,这样好些,一周之内,除做饭外,加工粮食,厨房卫生等都由这个人负责。
      我们第一年秋收之前的口粮是由国家供应的,标准是按照每人每月 44 斤原粮,买这些粮食的钱是从知青安家费里出。第一年秋收后有了当年的新粮食,才开始从队里分口粮。所谓“原粮”,是相对“成品粮”而言,指加工之前的粮食,例如谷子 (而不是小米),麦子 (而不是白面)等。原粮加工成成品粮后,重量就没那么多了,44斤原粮平均能加工出三十多斤成品粮,要看是什么粮食,比如玉米粒能出百分之百玉米面,而谷子只能出百分之七十几的小米。
      按说每月三十多斤成品粮也不算少,但我们开始那几个月,总觉得饿。原因很明显,没什么油水,副食不行。由于怕吃亏空了,我们每顿用多少粮食是用秤乘的。比如晚上每人吃1两小米稀饭,3两玉米面发糕,如果 14 个人都在村里,就乘以 14,合1斤4两小米做稀饭,4 斤2两玉米面做发糕。这听起来很迂腐,但我们当时确实是这样做的。开始每人没天吃 1斤2两粮食,很快男生就说太饿,于是改成1斤3两,男生还说饿,但女生负责管账的同学坚决不同意再加了,因为再加肯定就要寅吃卯粮了。
      那时厨房还在一个老乡家,也是我们另外几个男生暂住的地方。吃饭时,女生就在厨房吃,男生在住房吃。有件事我们全体男生都念女生的好:因为她们中有人有时吃不了自己的定量,会剩下小半块发糕什么的,凑在一起,有那么两三小块,她们会派一个代表送过来。这时男生大都刚吃完自己那一份,没吃饱,正拿着空碗发呆呢。女生送过来两三小块发糕,真是雪里送炭呐!八个男生中只有一两个说自己够了,余下的人还挺君子,把几小块发糕又掰开,分着吃了。结果日久天长,把男生惯下毛病了,每顿饭吃完都等一会儿,还把女生送过来的吃的叫“救济”。
      那点“救济”解决不了大问题,于是就有了吃各种肉的经历。先是老乡问我们有黄鼠肉吃不吃。黄鼠是当地的一种田鼠,比松鼠略大,但是小尾巴,毛色发黄,故名。老乡问我们,是因为他们不吃,但黄鼠皮他们还要。我们答,有就吃。于是就有十来岁的半大小后生给我们送逮到的黄鼠。春天的黄鼠比较肥,好像送过两三次。我们把黄鼠扒了皮,开膛破肚除去内脏,把肉切成段,蒸着吃,挺香的。此外,还吃过蛇和青蛙,蛇不大,肉好像不如黄鼠肉香,比较老;青蛙肉很香,可惜就是太小。记得还吃过一只队里的病羊,那羊皮包骨头,侧躺在地上快死了。羊倌问我们吃不吃;答,吃。羊倌于是把羊头割下放出点血,羊皮他们还要。因为怕病羊不好,我们到村代销点买了半斤薯干酒,煮肉时全倒进锅里了。那羊没什么肉,全是骨头和筋,也不怎么香。所有这些肉都是在集体厨房做的,男生女生都吃了。那时真是想肉想疯了,老觉得肚子里空空的。
      我们就这样半饿半饱地过了大半年。直到那年秋收,窝瓜分下来了,男生组长首先开始每天晚上熬一大锅窝瓜粥 (有窝瓜块,小米或玉米糊糊),让大家随便盛,敞开吃,不限制,这样至少每天晚上能吃一顿饱饭。后来是从第二年春天开始,由于冬天回城攒下了粮食,我们做饭才不再用秤乘了,基本上随便吃 (细粮除外),人也就不觉得那么饿了。 [/color][/indent]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26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09-26[/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color]




[p=30, 2, center][font=楷体_gb2312][color=#0000ff][size=5][b]常乐:插队生活回忆(9):夭折的知青集体副业[/b][/size][/color][/font]
2010-8-7 09:19 AM 发布者: 星光[/p][font=新宋体][color=#660000][size=3][indent][font=新宋体][color=#660000][size=3][quote][font=新宋体][color=#660000][size=3]摘要:  刚到村里,我们在一起商量,也想像社员发展家庭副业那样,搞一点知青的集体副业,养些家畜,家禽等。这样既可以解决一部分吃肉的问题,还可能换点钱给厨房零[/size][/color][/font][/size][/color][/font]用[/quote][/indent][/size][/color][/font]

[font=Arial][size=3][color=#333333]        刚到村里,我们在一起商量,也想像社员发展家庭副业那样,搞一点知青的集体副业,养些家畜,家禽等。这样既可以解决一部分吃肉的问题,还可能换点钱给厨房零用。
        养什么呢?由于有加工粮粮食剩下的糠和麸子之类的,可以喂猪,所以大家都同意养头猪,由轮流做饭的人负责煮猪食来喂。此外,是养鸡还是养兔,有不同意见,后来因为听说鸡要吃粮食,而兔只吃草就行,所以决定先养几只兔子。喂兔的草,由大家工间休息或收工后顺便割点草带回来,因为看到很多老乡就是这么干的。
        然而,说到容易做到难。几只小兔倒是很快就买来了,还在厨房所在的老乡院子里修了个小兔窝。但就是下地的人带回草来这一点不能落实,往往只有很少数人带回不多的草,其他人不是忘了,就是借口说干活的地方没什么合适的草。因为兔子也并不是什么草都吃,得挑它们爱吃的草。多数时候是几个女生想着这事,带回些草;而男生则是忘的时候多,很少有带草回来的。
        这里有个客观情况得解释一下:女生是和为数不多的妇女们一起下地,她们收工早,因为下地的女社员也要回家做饭。而男生是和男社员们一起下地,收工比妇女晚,何况干好队里的活已经够累的了,很难还有精力给兔子找草割草。当然在这一点上,男生们,包括我,肯定不对:既然不能割草,当初为什么当初同意集体养兔?这不是剥削女生的劳动吗?
        由于兔子挨饿,女生们通过负责管账的“管家”曾一再提醒过男生,别忘了给兔子带回草来,但收效甚微。终于有一天,女“管家”通知我们男生们:因为兔子老没吃的,决定全杀了吃肉。男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太同意,但也没办法,谁让咱们理亏呢!只有男生组长以商量的口气提出,是不是可以少杀点,留两只,但也被断然拒绝了。可怜那几只兔子还小,没有多少肉,让我们一顿就都给吃了,从此再没人提养兔的事。
        猪倒是养了两年,第一年是一头花猪,到秋天杀了。按老乡说那猪还能长,最好到冬天再杀,但我们当中因为有人要早点回家,所以秋天就杀了,有80多斤带骨肉。那肉没卖,也没腌,几天的功夫就吃完了。第二年是头小白猪,可惜它运气不好,得了猪传染病,当时村里不少猪都得了同样的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没多久就死了。当然,这小死猪也没被我们放过,吃了。记得小猪肉有点发粘,不好吃。
        从第三年起,由于没人再张罗这事,没人去老乡家买小猪,所以就什么再没养。总之,我们知青的集体副业没搞起来,或者说是夭折了。原因很明显,大家对这事并不热心,特别是后几年,人都想早点走,谁还有心思管这些?[/color][/size][/font]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27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09-26[/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color]




[align=center][font=楷体_gb2312][color=#0000ff][size=5][b]常乐:插队生活回忆(10):不成功的科学试验[/b][/size][/color][/font]
2010-8-12 03:28 PM| 发布者: 星光[/align][font=新宋体][color=#660000][size=3][indent][font=新宋体][color=#660000][size=3][quote] [font=新宋体][color=#660000][size=3]摘要:  知青到农村,除了干农活,接受再教育以外,还应不应该干点什么,或者说“发挥作用”,对此一直有各种不同的见解。我们村的知青多数还是主张,或者说愿意,“发挥作用”的[/size][/color][/font]
[/quote][/size][/color][/font][/size][/color][/font]
[font=新宋体][color=#660000][size=3][/size][/color][/font]
[font=Arial][size=3][color=#333333]        知青到农村,除了干农活,接受再教育以外,还应不应该干点什么,或者说“发挥作用”,对此一直有各种不同的见解。我们村的知青多数还是主张,或者说愿意,“发挥作用”的。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就是愿意做些条件允许的科学实验。
        先说说我们的试验田。刚到村里,大队根据上级的指示,要给我们知青集体一小块菜地,解决知青菜不够吃的问题。我们经过商议,决定不要菜地,一来是不想“搞特殊”,因为当时社员的自留地都已经归生产队集体种了;二来是我们也不会种菜。但我们提出想搞一点试验田,试种高产作物,因为当时强调粮食要稳产高产。大队同意了,划出了一小块地给我们当试验田。
        我们从县里的良种站得到一些杂交高粱的种子,好像是白给的,这也体现出县里单位对知青搞科学试验的支持吧。据说这种高粱是经过杂交的优良品种,产量比当地的普通高粱要高很多。然而种庄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我们以前没种过,什么都不会,所以很多事还是要向老乡请教。我们和队里借了播种用的农具,总算把高粱种上了。
        这试验田是知青集体的,劳力自然是大家轮流出。记得我也被安排去锄过那块地。但后来发现,那高粱长势并不好,连苗都出得不齐。就一小块地上,有的地方稀稀拉拉地有点苗,有的地方干脆没有。到秋收时发现,长出的高粱只是个头很高,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头上没有接仔,所以试种杂交高粱是彻底地失败了。原因据老乡说可能是这种高粱是“大日期货”,即需要无霜期比较长,而我们那里初次霜冻来得早,气候不适合。但我们怀疑这种说法,因为县良种站的人说,当地可以种。我想,失败的原因恐怕主要还是由于我们不会种地,肯定有管理不到或不善的地方。这试验田我们只种了那一年,失败后就还给队里了。
        此外,我们还试种过果树和绿肥。这个规模更小,只是以一个老高中的同伴为主,我们三四个男生跟着干的。大队也支持,让在一块耕地的地边种。说是种,其实是栽,就是从县里苗圃得到几些树苗,由村里的大车拉回来,我们栽在地边的。记得好像是几棵桃树,绿肥是一种叫草木樨的植物,据说她不仅本身是绿肥,与果树间种还有利于果树生长。记得我还曾跟着在秋凉的时候去剪枝,培土等。这件事倒不能说失败,但毕竟规模太小,队里也没有扩大推广。那桃树到我们先后离开村里时,也没见接果。
        还有一项科学试验是做醣化饲料,那是县里办的学习班并给了菌种,我村有两名知青参加了学习。他们回到村里后真的做出了醣化饲料,猪很爱吃。但由于大规模生产和推广都是问题,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color][/size][/font]

[/indent]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28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09-27[/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color]




[align=center][font=楷体_gb2312][color=#0000ff][size=5][b]常乐:插队生活回忆(11):初学锄田[/b][/size][/color][/font]
2010-8-17 08:58 AM  发布者: 星光[/align][font=楷体_gb2312][color=#660000][size=3][indent][font=楷体_gb2312][color=#660000][size=3][quote][font=楷体_gb2312][color=#660000][size=3]摘要: 我们那老乡对干农活有个专门的词语,叫“受苦”。刚听到时感到很新鲜,后来才慢慢悟出,这个说法很形象,干农活的确是很“受苦”的[/size][/color][/font][/quote][/size][/color][/font]
[/indent][/size][/color][/font]
[font=楷体_gb2312][color=#660000][size=3][/size][/color][/font]
[size=3][color=#333333]        我们那老乡对干农活有个专门的词语,叫“受苦”。刚听到时感到很新鲜,后来才慢慢悟出,这个说法很形象,干农活的确是很“受苦”的。那几年,我跟随生产队的男社员们干了不少种农活 (女社员一般不和男的一起干,她们有比较适合女人的活),一般在体力上还能承受,但也有些活让人确实有“受苦”的感觉,尤其是初学的时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锄田。
        锄田就是在庄稼的幼苗长出后,用锄头把各种杂草连根铲除,只留下苗,而且要隔一定的距离留一棵。锄田的姿势是弯腰,双手一前一后握住锄把,操作锄头前后左右上下移动,以达到锄草间苗的目的。我们那里的锄把号称是“二尺半”长,加上一尺来长的金属锄头,整个锄大约是三尺半长,所以锄田总是要弯腰的。如果有人换成比这长的锄把,是要遭人议论的,因为长锄把可以少弯腰,太明显的队长是要管的。在各种庄稼里,锄谷子是最难最累的。因为谷子苗很小的时候就得锄,往往周围的草比谷子苗还高,所以腰要弯得格外低,下锄要格外小心,相当费劲。
        开始学锄谷子时真把我累得够呛。首先是这姿势,我不善于弯腰,整个人弯得像个罗锅桥,头已经很低了,还是不对。正确的姿势应该是肩膀和胸部都挺平,只把腰弯成小于九十度的锐角,然而这个姿势我是怎么也做不对。队长和老乡们看我实在弯不成那样,也就容得我这“罗锅桥”了。问题是“罗锅桥”也很累,干一会儿,腰就又酸又疼,得直一直了歇歇。锄田都是一人一垄地向前锄,当多数社员都已经锄到地头,做短暂休息时,我还离地头远着呢。等我快锄到地头时,队长又已经开始带领大家往回锄了。
        记得有一次锄谷子,那块地相当长,中间有一点高坡,从地的这头望不到那头。开始锄了,我还是照例排在最后,以免挡住别人。不一会儿就逐渐落下了,当大家都已经翻过高坡的时候,我还在坡这边,看不到其他人了。这时腰已经很酸很疼了,停下来直直,又担心落得太远。头上,身上早已是大汗淋沥,汗珠子掉在地上,马上被土吸干,只留下一点梅花形的痕迹,这大概就是“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吧。仰头看是蓝天白云,低头看是青苗黄土,腰疼得好像都要断了,真是有点“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感觉…… 经过一番咬牙坚持,终于翻过了高坡,又看到了大队人马。前面已经有人锄到地头了,我却还差一大截。这时,看到农代主任 (他是我们生产队的) 开始接我,就是从地的另一头开始锄我这一垄,他已经这样接过我好几次了。我心里充满感激,也顾不上腰疼了,坚持着不台头一直锄到和他汇合。
        后来逐渐熟练些了,锄谷子也就不是那么太“受苦”了。在干农活的过程中,特别是初学的时候,曾经得到过很多干部和社员的指导和帮助,对此我是很感激的。总的来说,干农活虽然又苦又累,但那并不是插队生活中最可怕的,真正让人最难忍受的是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精神上的压抑和苦闷。[/color][/size]

sgh 发表于 2013-6-27 16:30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12-11[/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广东省 [/color]




[align=center][font=楷体_GB2312][b][color=#0000ff][size=5]常乐:插队生活回忆(12):搬进新居 [/size][/color][/b][/font]
2010-8-22 11:50 PM| 发布者: 星光[/align]

[indent][color=sienna][quote][color=sienna]摘要: 我们那里上级给每个知青200元安家费,由大队管理,专款专用,其中主要是建房费80元。第一年开春,大队组织人力开始为我们盖房[/color]
[/quote][/color]

      我们那里上级给每个知青200元安家费,由大队管理,专款专用,其中主要是建房费80元。第一年开春,大队组织人力开始为我们盖房。知青男生们也在需要时被调来当“小工”,主要是干些打地基,协助“大工”(瓦匠)砌墙等活。
      经过一段努力,墙砌起来,该上粱了。按照当地的风俗,上粱是盖房的大事,要由未来的房主请客,通常是吃炸油糕,还有“上粱不吃糕,必遭大火烧”的说法。我们自然也不例外,在厨房房东大娘的帮助下,上粱那天炸了油糕,请了大队干部和瓦匠,木匠,以及所有参加盖房的老乡来。请客自然是随便吃。记得那时正是我们总觉得饿的时候,所以大家也趁机吃个饱。我就是在那天一顿吃了六个炸油糕(大约二两黄米面一个),创下了个人记录。
     上粱后不久,新房就盖好了。是在村边的一块空地上,坐北朝南的一排房子,有七间住房和一间厨房共八间。我们当时共14个人,两人一间住房。墙壁是用土坯砌成,屋内侧刷了大白,墙外侧是黄土泥的墙皮,只有房正面外侧砌了一层青砖,因为砖比土坯结实,美观。由于木材紧缺,门窗都比较小。从正面看青砖加上小门窗,使得邻村的知青给我们这排房起了个外号,叫“第一模范监狱”。我们也不介意,觉得反正比他们村的房子盖得好。门窗小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们用分配来的有限的方木请木匠给每人做了一个床板,因为我们不喜欢土炕。没有床架,我们就用土坯把床板架起来。没有桌椅,就坐在自己的床板上,把一个小炕桌架高了当桌子。房子收拾停当,我们陆续从老乡家搬出来,住进了新居。
      当时到村里已经有大半年了,但男生和女生之间仍然不是很融洽,其实也没有什么矛盾。于是男生组长和另一位老高中的同伴一起提议,想在大家搬进新居之际,开个小型的联欢会,一来庆祝乔迁之喜,二来也想缓和一下男女生之间的关系,毕竟从那以后就要在一排房子住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男生们都同意这个建议,并分头准备了节目。因为“八一”快到了,日子就定在“八一”晚上。为此,我们还专门派人到县城买了点猪肉和一瓶葡萄酒。
      万事具备,该去请女生了,我们决定由两位发起人一同出面去请。过了一会,他们回来了,说人家不参加。我们紧着问,为什么?怎么说的?原来女生们事先并没想到,知道后有些犹豫。她们商议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不参加了,理由是她们也没有什么节目,男生们自己搞,可能会更随便些。听了这些,我们都有些失望,唉!“人各有志,不能强免”呐,还是自己搞吧。
      那天晚上,我们就在房前,把一个灯泡从屋里拉出来,大家围在一个小桌前,首先由发起人致词,然后是
演小节目,有唱歌,弄乐器等。准备的节目演完了,大家余兴未尽,几个人又合作演唱了京剧选段<军民鱼水情>和<智斗>,由男生组长反串沙奶奶和阿庆嫂;另一位发起人唱郭建光和刁德一;我唱胡传魁。没人正经学过,就是瞎唱。唱罢,大家哈哈大笑,然后开吃。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只是摆出了已经做好的酱肉,倒上葡萄酒,大家边喝边吃边聊。后来听有的女生说,她们就在自己的房门前看了我们演的节目,但是不好意思过来参加。事后想想,也挺逗的。
      以后,我们就一直住在那排房子,直到大家先后离开。我是在离开后回去过一次,当时还有一个男生在村里,挺潦倒的,我回去主要是看他,当然也看看乡亲们。记得当时他还用着住房和厨房,剩下几间房大队开辟用来当“民兵活动室”了,其中一大间是把原来的三间打通的。那天晚上,在“民兵活动室”见到了很多年轻老乡,有些原来的小后生也长成大小伙子了,大家聊得很高兴。再后来剩下的那个男生也走了,那排房队里怎么用就不清楚了。据说用土坯盖的房维持不了多少年,也不知那排房还在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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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h 发表于 2013-6-27 16:31

[color=#888888]发表于: 2012-12-11[/color] [color=#888888]   来自: 广东省 [/color]




[align=center][b][font=仿宋_gb2312][size=5][color=#000080]常乐:插队生活回忆(13): 晚饭后的黄金时间[/color][/size][/font][/b]
2010-8-29 08:33 AM| 发布者: 星光[/align]
[font=楷体_gb2312][size=3][color=#8b0000][indent][font=楷体_gb2312][size=3][color=#8b0000][quote][font=楷体_gb2312][size=3][color=#8b0000]摘要: 在村里,由于对种地并不感兴趣,白天大家多是比较被动地干农活。真正自己想干的事,只有在晚饭后就寝前这段时间来做[/color][/size][/font][/quote][/color][/size][/font][/color][/size][/font]
[font=楷体_gb2312][size=3]
[/size][/font]
[font=宋体][size=3][color=#333333]      在村里,由于对种地并不感兴趣,白天大家多是比较被动地干农活。真正自己想干的事,只有在晚饭后就寝前这段时间来做。由于当时对未来看不到什么希望,大家没有什么奋斗目标,只是用那时间干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做得最多的首先是读书。
      那时还在文革期间,可以找到的书并不多,大家往往都是从家里带些书,互相借着看,有时还是跨村互借。书是各种各样的,但看得最多的还是小说,特别是外国小说的中译本。我看过的世界名著绝大多数是那几年看的,当时特别喜欢的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记得还曾做过一些笔记和摘抄。由于大家看到的是同样的书,有时还在一起议论书里的内容。例如看过雨果的<九三年>后,对郭文该不该放走朗德纳克,希穆尔登该不该处死郭文等问题,曾有过热烈的讨论。世界名著其实是似懂非懂,肯定有很多没看懂的地方。老高中的同学好一些,有时听他们聊聊,还多明白点。有时也聊喜欢哪位作家,哪部作品,以及不太喜欢什么等等。除小说外,还有些其他文艺方面的书,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丰子恺的<大音乐家及其名曲>,那是我西方古典音乐的启蒙读物之一,曾反复读过,爱不释手。
      再一项干得比较多的事就是“偷听敌台”了。最初是用半导体收音机,后来有人从北京搬来了家里的电子管收音机。为什么不简单地“听广播”?因为中国官方的广播除了新闻就是样板戏,而那几个戏大家几乎都会背了,所以只好找境外的广播听。经过一段寻找和选择,发现“美国之音”的中文广播比较好,常听的是“国际新闻”和“每日音乐会”。记得69年阿波罗神第11号太空船登月的消息,就是从美国之音的国际新闻中听到的。听国际新闻,免不了发议论,主要是发牢骚,对文革不满,对文化专制不满,对上山下乡不满等等,都有。“每日音乐会”是个30分钟的节目,有古典和流行各种风格的音乐,通过这个节目,听到了不少以前没接触过的作品。由于几乎天天听,对这两个节目都很熟悉。后来,有几个高中同学还听<英语九百句>,我那时英语只跟着学长学了初一第一册,还听不懂<九百句>。当然,这样每天“偷听敌台”是有一定风险的,万一被抓住,那可是“反革命行为”。好在我们比较小心,不当着别人的面听,我们村里的基层干部和老乡也都比较厚道,即使他们偶然撞见也不管不问。
      此外有几个伙伴爱好音乐,带有手风琴,小提琴,二胡及口琴等乐器,不时拿出来玩玩,也有时在一起唱歌。曾有一个阶段,我们四五个人每星期定时在一起唱多声部的合唱,虽然只有男声,也挺好玩的。唱的都是我们喜欢的歌,中外都有。
      也偶尔下棋或打牌,往往是在过节,或有人过生日,或有外村好友来访的时候。下棋以下围棋的时候多,中国象棋也有;打牌主要是桥牌,超过四个人时就玩拱猪等。
      以上说的主要是男生,女生的情况我不是太了解,但知道她们也看书,曾和我们有过图书互借,另外她们也有个手风琴,偶尔听到她们拉琴的声音。大约是从第二年年底有人离开村里开始,剩下的人更关心各自的出路问题,对文化知识和“一技之长”开始重视,于是晚上的时间就更加抓紧用来学习知识或苦练本领,但这是后面的话题了。 [/color][/size][/font][/ind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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